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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，姜潮吓得直接一个箭步跑到了落地窗边。
阿姨不死心，笑着又凑了过去，“看你这反应，我们猜的应该是没错吧？没事，都是大孩子了，谈谈恋爱正常得很，更何况我们小艾那么漂亮还懂事。”
这个误会未免有些太离谱。
姜潮在恒温二十来度的房间里，抹起了额头上的冷汗。
可，他有任务在身，万不能打草惊蛇。一会如果他直接否认不是，这些八卦的阿姨们还指不定会问出些什么更让人头疼的问题，再传到季小艾的耳朵里，她起疑心，那就糟糕了。
权衡利弊，姜潮把没否认也没承认，而是把食指竖起贴上嘴唇，做了个安静的手势。
这个暧昧的回应，到第二人的眼里，直接就翻译成了默认和保密两个意思。
那个阿姨满脸理解的点头，还若有其事的拍了拍姜潮的肩膀，才心满意足的离开。
姜潮松了口气。
季小艾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了，一回头就看见姜潮贴着落地窗站得笔直的。两天下来，她对姜潮的印象还算不错，虽然有时候不灵光了点，但还算是个踏实的男生。
“你在模仿壁虎呢，贴着窗贴那么紧。”
姜潮一副擦窗户的姿势，看起来可不就像是只壁虎，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，赶忙离落地窗远了些。
早上季小艾帮她的那件事一直在他脑袋里转，姜潮被阿姨一闹，又想到自己接近季小艾的目的不单纯，心里一时煎熬得很。
他就试着提醒她一次，就一次，她警觉了也好，没警觉也好，就都不关她的事了。
姜潮下定决心后，快步走到了季小艾身后，“小艾，你在你们班，或者在你们学校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？就是那种……算很帅的男生。”
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，突然袭来，季小艾诧异的扭头看向姜潮，“应该没有吧，我和男生交流得都少，更别说得罪谁了。”
还想再说什么，姜潮强行忍住。
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，他该提醒的提醒过了。
两人一前一后的距离本来就不算远，这会再加上一层滤镜从后方看过去，简直就成了姜潮整个人都贴到了季小艾的身上。
一群阿姨姐姐辈分的服务生，聚在一块，盯着两人看得好不热乎。
季小艾后面挡了个姜潮，自然感觉弱了些。可姜潮感觉就很明显了，背后那些目光恨不得化作无数条线，直接把他和季小艾绑在一起。
这样的目光，还是别让她感受到了吧，免得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
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，姜潮化生为了一块高智能可移动格挡板，季小艾在哪，他就在季小艾身后。
大半天下来，他发现季小艾很爱笑，不管面对着谁，似乎都是笑着的。她做事情还很细致，细致到会注意把咖啡杯的杯柄，朝着客人的左手方向……
怎么好像全是优点。
准点下班，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，季小艾蓦的觉得。
等墙上的分针移动到一半的位置，季小艾放下手中的东西，加快脚下的步子到了休息室。一反往常的没有先坐下缓缓，她打开柜子，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包，再从包里拿出了手机。
有未读短信提醒。
季小艾动作突然就放慢了，解锁点开短信，上面只有短短的两个字。
“胡闹。”
许是朝夕相处了好些天，季小艾总觉得看着严衍的短信，她就能猜到严衍发短信时的表情。
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回条信息过去，拿在手中的手机就不停震动了起来。
是严衍。
季小艾停了两秒才划过不断闪烁的接听键。
“能接电话吗？”
季小艾握着电话只觉得想笑。
能不能接，他不都打了过来？能不能接，她不都接了起来？当然，她不可能没分寸到这么笑话严衍，心里笑笑就行了。
“刚下班，能接的。”
听到乖巧的应声从电话里传来，严衍满身心的疲惫似乎找到了个宣泄口。
“嗯，我刚下飞机。”
好像这是她和严衍第一次打电话，电话那头人的声音，和平常面对面说话时的有些不一样。
是坐飞机太累了的缘故吗？
这段时间，她住严衍的，吃严衍的，作为一个挂牌女朋友，做的事倒是极少。
季小艾思来想去，觉得自己还是得表示一下对这段时期衣食父母的关心，“飞机上是不是很吵，你没休息好？”
“私人飞机，不吵。”
“……”
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。
“李毅还没去接你？”
询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，季小艾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，“是我叫他晚些时候来的。你不在A城，他不是还要忙别的嘛，我反正下班了也没事情，我等他就好。”
“你现在在做什么？”
季小艾戴着耳机，解着衬衫的扣子，答得毫无防备，“脱衣服。”
电话里传来阵阵轻笑，季小艾在下一秒就听到耳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。
“严总邀请您进行视频通话。”
季小艾一粒扣子解到一半都不解了，赶忙拿起手机，连着点了好几下拒绝，“你点视频通话做什么？”
耳机那头的声音，波澜不惊，还略微带上了那么点讶异，“嗯？没事，点错了。”
点错了？
手捏紧着拳，季小艾只差没抬手把拳头落在手机屏幕上，她可信了他的邪。
季小艾有些生气了，便闷声不再说话，只是再三确认视频通话真的是没开之后，默默继续起了手上的动作。
电话那头严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，季小艾没说话，他不挂电话，也不主动开口，就任由着她沉默。
咖啡厅里女生的换衣间，比男生的大，而且都是单独的有门的，很人性化，很安全。
换衣服时被敲门，总觉得会没有安全感，所以季小艾换衣服永远都只在最后那一间，这样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有人敲她的门。
快速的脱下衣服，取下耳机，换好衣服再把耳机戴上。
严衍还是没有说话。
季小艾也决定不说话。
分明就是他做错了事情，做得不对，他还不说话了？哼，那就看看谁能坚持得过谁。
气呼呼的把换下来的工作服叠好，装进柜子里。季小艾刚伸手触上门锁，就听见了门外的谈笑声。
“姜潮那孩子挺可爱的。”
是姐姐和阿姨们在谈论姜潮？
现在出去好像也不大合适，况且从刚开始这个评价听起来，也不是什么负面的东西。她听着，偷偷告诉姜潮，说不定还能让他开心开心。更何况，某人的电话还没挂断呢。
手又收了回去，季小艾坐在更衣室里的小椅子上。
门外的声音没停，而且越说越热络。
“是啊，姜潮那孩子老实，把眼镜取了那也是一表人才。”
“对对对，今天他叫我去楼上那会，那表情看得我哟，只恨不得自己倒回去个四、五岁。”
季小艾憋着笑，她都能想象得到，她把这些原话告诉姜潮时，姜潮脸上的那些表情了，肯定很好玩。
“你们就别想了，我们小艾难道不够优秀吗？多好的一孩子。”
被点到名字的季小艾，笑容停在脸上，尴尬的摸了摸耳朵，怎么还有她自己的评价。
错过了出去的时机，这个时候再出去显然就不合适了。再不愿意，季小艾也只能听着了，咖啡厅里的人对她的评价是好是坏。
“同意同意，我就没见过小艾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，相比我们家那个，妥妥的别人家小孩。”
“想也是吃不少苦，有哪个娇生惯养的娃娃，会对这些活这么熟稔。”
“可不是，那动作熟练得，丝毫不输给我们这些长期工。”
“唉，活做得多，饭还吃的少，我们小艾啊，真是让人心疼。我上次做了不少草莓酱，明天从家里拿一罐给小艾，你们就别想了，孩子才有。”
季小艾坐在试衣间里，听着门外才认识不过两天的人聊着天，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，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。
“我哪有那么好，好的是门外的你们才对。”
电话这头的声音，严衍怎么可能没听到。没亲眼见，他也知道听到这些话的当事人此刻心里是什么一副表情。
真是个傻瓜，自己有多好，自己从来都没想过吗？
还没从汹涌而来的感动中回神，门外的话题飞快的又跳到了另一个上。这次，季小艾听见，她的名字和姜潮的名字出现在了同一句话里。
“你们说咱小艾对姜潮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？”
季小艾及时捂着嘴，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，这个话题的走向不大对啊，她的姐姐们。
“那不知道，反正照现在这情况看来，我觉得目前只是小姜同学的单相思。”
“小艾多好，我们一定要替她把好关。”
“那还用你说，小姜要追小艾，首先还得过了我们这关不是。”
季小艾先前的感动被这段对话给彻底覆盖了。
什么？姜潮要追她？
门外的谈话声停止了，关门开门的声音之后，更衣室里又恢复了安静。
季小艾往耳后撩头发，才发现自己的耳机还在耳朵上。
糟了！她还和严衍通着电话呢！
“那个，刚刚的对话你有没有听到，不……”是那样的。
嘟嘟嘟——
电话挂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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