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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弄不到吃的,女兵们一个个面黄肌瘦、满脸浮肿。偏偏这时,夏宇轩也病倒了。八个人就有四个病号,再这样下去,非拖垮不可。来到一条涧边,大伙实在走不动了,队伍不得不提前宿营。齐凤霞对女兵林红说:“你负责烧水,照看病号,我和谢燕去找吃的!”
夏宇轩说:“不,还是我去吧!”
齐凤霞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道:“你都病成这样了,还逞什么能?还不好好地在这里呆着,哪儿也不许去!”
夏宇轩无奈,只得给自己不争气的身子狠狠地一掌,懊恼地坐在一块石头上。
林红下涧去取水,齐凤霞和谢燕、肖君三人钻进一旁的树林里去找吃的。就在这时,草丛中钻出一只麂子,齐凤霞忙端起枪来。可是,由于好长时间没吃东西,她刚向麂子瞄准,突然感到头昏眼花。等扣动扳机,麂子早无影无踪了,齐凤霞不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掌。谢燕在一旁安慰说:“队长,没关系,我们再到那边看看,说不定能找到什么……”
然而,枪里只剩下最后两发子弹,如遇到紧急情况怎么办?齐凤霞不得不打消寻找猎物的念头。就在这时,旁边传来肖君惊喜的叫声:“队长,你快来看!”
在一段朽木上,长满了木耳,又肥又大,实在喜人,二人当即过去采摘起来。不一会的工夫,她们就采集了两布兜木耳和蘑菇,高兴地回来。到营地一看,四个病号没精打采地躺在那里,篝火也没有升起来,一切都是原样。这个林红,到涧下打水去了老半天,还没回来。齐凤霞放下木耳和蘑菇,开始一边打火链子升火,一边吩咐说:“小谢,下去看看,林红去打水老半天了怎么还没上来!”
她一把草还没点燃,忽然坡下传来谢燕惊恐的叫声:“队长,你快来看!”
齐凤霞连忙到坡边一看,只见几条野狗将林红扑倒在地。齐凤霞立即拔出枪来朝野狗开了一枪,野狗听到枪响,吓得钻进一旁的草丛里。齐凤霞和谢燕赶紧跑过去将林红扶起来,却见她的手上嵌着一颗蛇头,她忙将蛇头扯下来,忍着剧痛朝前面的小树一指,随后就疼得蹲在地上。她们朝小树上一看,只见枝头挂着一条没头的蛇,蛇皮已经剥下,露出白灿灿的肉,狭长的身体仍不停地扭动着。二人很快明白过来。原来林红下涧打水时,忽然看见草丛中蟠着条蛇。蛇是最好的营养品,姐妹们大多数都是病号,其实全是饿成这样的,何不做一顿蛇羹汤让大伙好好地滋补滋补!主意已定,她于是抓起树棍,朝毒蛇的七寸狠狠的一棍子。毒蛇措手不及,被当场打死。林红忙用匕首割掉蛇头,在涧边剥起来。剥着剥着,忽然身后传来“窸窸”的声音。她回头一看,只见草丛中穿出几条野狗。当时,她并没把野狗当回事。哪知野狗嗅到蛇肉的香味,跑了过来,欲同她抢食。林红抓起匕首转身驱赶,野狗根本不怕人,反朝她扑来。她脚下一滑,跌倒在地上,当手接触地面时,正按在蛇头上。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割下来老半天的蛇头居然没死,并将她的手肚子咬住。虽然只是一颗蛇头,毒性仍十分重,当时就将她疼得给扒下了。齐凤霞先用带子替她束紧胳膊,然后和谢燕一起把她抬到坡上,点燃篝火,取出匕首在火上烧了烧,接着在她的伤口上划上个“十”字形的口子,轮流替她吸毒血。折腾了老半天,林红的疼痛才有所缓解。
天黑的时候,林红突然发生恶心、呕吐等严重的中毒症状。由于缺医少药,战友只能抓住她的手默默地流泪。原来,这是同样是一条眼镜王蛇亚种,其毒性同眼镜王蛇不分上下。咬她的虽然只是一颗蛇头,毒牙里残存的毒液足可要了人的命。到下半夜,林红进入昏迷状态。战友们连夜在涧边找来一把专治蛇伤的草药“半边莲”,捣碎后给她敷上,却毫无作用,原来半边莲只对普通毒蛇有效。
第二天傍晚,呈深度昏迷的林红再也没有醒过来……齐凤霞和战友们不得不含着泪用马刀在沙滩边掘了个坑,将她掩埋在这里。到目前为止,出发时的18名女兵,到现在只剩下六人。
“都是我不好!师长把她们交给我,我却没能保护好她们,往后回去,让我如何向师长、向她们的父母交待……”从来不流泪的齐凤霞这时再也禁不住,对着林红的坟包嚎啕大哭。这时,所有的女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,山坡前顿时响起一阵悲天恸地的哭声。这哭声,既是对死去的战友们的痛惜和悲哀,更是对日本侵略者的控诉。
不知过了多久,谢燕走到齐凤霞跟前,含着泪挽住她的胳膊说道:“队长,我们大家还指望着你,你可千万不能垮下呀!”
夏宇轩也过来劝道:“小谢说得对,大家还指望你呢,你可千万不能垮下,应该振作起来。只有鼓足勇气从这里走出去,才是对离去的战友最好的回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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